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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剑:艺术节庆与城乡形态

肖剑:艺术节庆与城乡形态

时间: 2022-08-15 16:57:57 | 来源: 亚博备用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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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剑

编者按:

2022年8月20日下午,由中国网亚博备用网址和艺文力公司联合主办的艺术赋能乡村文旅:黔东南公共艺术行动论坛在贵州黔东南两湖会馆举行。来自北京大学、浙江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学院、中国艺术研究院等国内顶级院校的专家学者,汇聚榕江县两湖会馆,以“大地之书,不止于蓝:黔东南公共艺术行动”为案例,围绕“艺术赋能乡村文旅”话题进行了深入研讨。此次论坛为文化艺术赋能乡村振兴从乡村文化价值、乡村节庆、非遗文化、乡村文化产业、乡村文化人才等多个角度提出了崭新的思路。

本文为浙大百人研究员、博导肖剑在论坛上的发言实录,经作者本人审校。

尊敬的各位嘉宾和领导,大家下午好,我今天给大家分享的是艺术节庆和城乡形态。为什么要讲这个主题?主要是因为目前艺术节庆在城市和乡村中的功能已经非常突出了,像榕江公共艺术周,其实也是以一种艺术节庆的形式组织各方资源,搭建一个平台。我们今天能够来到这里,在一起对话分享,其实都是有公共平台和节庆属性的。

首先我想谈一个感觉,我最近在珠三角地区做策展项目,看到了很多工业遗产的遗址。当我看到这些遗产的时候,我会想,当我们面对这些边缘和废弃的状态时,我们会有什么感受?我们要对它进行什么样的艺术改造?我们应该用怎样的艺术精神和技术手段把它转化出来。

先举一个杉本博司作品《剧院》的例子,他在表现工业遗产时,主要就是通过拍摄的手法还原遗产。这给我的感受是,工业遗产里是没有人的存在的,所以我们面对的素材、生发的感受就比较单薄。但对于艺术节庆来说,其实最重要的还是人,这也是无论在乡村还是在城市里做艺术节庆最有意思的部分。另一个例子是“跳格”国际舞蹈影像节里二高表演的作品,这个作品是在村庄里完成的,艺术家的行为艺术与村庄紧密结合,这个空间里有表演者,有村民,有围观的群众,整个空间是共享的,没有等级的划分,没有舞台上和舞台下的区分。表演者的行动、大家所享受的表演内容呈现出的是一种融合。

接下来我想谈一下公共艺术节庆的历史。无论是在国外还是在国内,公共艺术节庆一开始都是在城市的中心举办的,但是随着时间的变化,它从中心走向边缘,从剧场走向街头,这里的中心和边缘指的是中心城市和边缘城市,比如戛纳电影节,还有阿维尼翁戏剧节,都是发生在国外的三四线城市中,这体现了当时艺术的反叛和先锋精神。在这样的趋势下,如果我们只关注主流,就会遗漏很多边缘性的东西,多样化和差异化的精神就会慢慢消逝。

我还想介绍几个近十年来我在国内外自己采访和调研的案例。首先是洛迦诺电影节。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一点是比起更注重专业性和评审制的戛纳电影节来说,洛迦诺电影节非常注重公共性。极具公共色彩的大广场里坐着的不仅仅是电影人,还有很多洛迦诺本地人。我最近走访榕江时发现,那些寨子的公共空间里,有人在大摆宴席,有小孩子在旋转木马上欢乐地玩耍,我觉得这个地方就跟我在洛迦诺感受到的一样,是一个具有共享性的空间。其次是迪拜电影节,这也是一个非常具有本土影像语言色彩的节庆活动,注重本土内容的转化和表达。

这在中国也是一样的,一开始,电影节其实都发生在北京上海等中心城市,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二线、三线城市也都开始有了城市艺术节庆的形式。小城市的优势其实是比较大的,因为它可以基于中国新的发展政策,在发展新型城镇的任务下,重新整合资源,提出新的模式。

另一个例子是来自于我当时参加的方裕乡村戏剧节的,当时觉得很有意思的一点是被邀请来的很多是国际性的团队,比如图中展示的是一个日本团队在表演莎士比亚的剧。我在采访这些日本团队的时候,他们跟我说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在这种宽敞的、露天的古戏台上表演,以前他们都是习惯于在封闭舞台上表演的。而这个空间不再有舞台上和舞台下的区隔,下面观看的村民可能就是在磕着瓜子,一边聊天一边看戏剧,和我们一般看戏的样子是不同的。这里当然也有布尔迪厄提到的品位的区隔问题,但我认为我们可能在想象乡村的形态或者乡村的发展,村民自己有着多样的自主看戏的方式,有着观察节庆或者参与节庆的形式。

另一个是乌镇戏剧节,这是一个比较成熟的案例。我认为它有趣的点在于“乌镇嘉年华”环节,鼓动了非常多古镇里的人来参与,打破了以戏剧为中心的模式,变成了类似于参与式艺术的形态,在这种情况下,乌镇戏剧节的社区感比一般的电影节或者艺术节都要强一些。

还有一个案例是平遥电影节,我感受到大城市和小城市的不同。在大城市举办电影节或者是看电影的时候,其实还是维持原有的模式,因为大城市空间资源紧张,所以可能没有这样一个“电影宫”的形式。很多人去参加北京电影节,可能就是在某一段时间之内,去到不同的影院看电影。但是平遥电影节里有这么一个“平遥电影宫”,很多人说他们在平遥找到了一种乌托邦式的自在感,我觉得就是因为空间的集中,他们在这里获得了与城市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休闲方式。这是平遥电影节的定位和内容。

从平遥电影节中可以强烈地感受到艺术节庆在中国文化语境和实践下的特点,在这样的环境生态里,主体性的建构和本地化的生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比如我刚刚提到的迪拜电影节,还有方裕村戏剧节,都有着很强的主体建构。那么节庆对于小城市的意义是什么?比如给小城市提供了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它不断地与他者相遇。“他者”包括两个层面,从中国的城市化系统来看,小城市遇到的他者是经济和文化程度较高的一二线城市。因为处于比较边缘的地位,小城市进行主体性建构的文化动力也被激发了。从全球语境来讲,小城市面对的他者既是其他国家的小城市,也是东西方在进行权力竞争和制衡中形成的一个自我与他者。

榕江也面临着同样的局面。比如说我们在打造公共艺术节时,有其他一二线城市的人来,可能也有其他国际性的群体会来。所以我认为尤其是在小城市里,公共艺术节庆就可以体现一个平台的功能。

我的演讲结束了,谢谢大家。

(文章来源:肖剑)

作者简介

肖剑,浙江大学“百人计划”研究员,美学与批评理论研究所博士生导师,英国拉夫堡大学媒介与文化分析博士,兼任国际文化研究学会(ACS)理事,浙江省美学学会常务理事,青云文社研究所学术主持,墨尔本大学公共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发起“艺术与媒介”(AMF) 国际论坛,原英国《Nottingham Evening Post》记者,英国“New Art Exchange” 美术馆策展人。中国美术学院校外指导老师,积极参与当代艺术与公共讨论,与艺术机构、艺术家合作研究与创作。出版英文专著《Punk Culture in Contemporary China》(中国朋克研究), 中文专著《影像-城市-历史:1891年以来深圳的变迁与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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