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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看花,艺术家能看出多少种花样?

同是看花,艺术家能看出多少种花样?

时间: 2020-04-16 22:01:49 | 来源: 亚博备用网址

4月中旬的北京

今年,日常出行频率的降低,让我们对周遭自然界变化的感知,变得敏锐起来。

朋友圈又开启了一年一度的赏花街拍大赛。缤纷的色彩和花朵挂在枝头,城市里,哪怕在一些极细小的角落,也会有鲜花盛开。满眼繁花,流光溢彩,闪动着生命的妩媚和热情,让这个春天特别疗愈。植物的生命力和绽放的色彩,正在为人们的生活,加油打气。

对富有生活情趣的人来说,赏花,是再自然随意不过的事。但是,一般人看到好看的花,顶多驻足停留,或发出一句赞叹,或拿出手机,将此刻的娇艳定格。美的观感转瞬即逝,因为生活中的琐事或头脑里冒出的下一个念头,很快会把我们带跑。艺术家则不然,同是看花,他们总能看出、玩出许多花样。

|最有生活品位的宋人

|簪花、插花是时尚

苏汉臣,《妆靓仕女图》  ©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

在中国所有的古人里,若论生活品位,非宋人莫属。小小花事,对宋代人来说可是全民风尚。他们不仅在自然中赏花,更会将花草带回家中,悉心摆弄,精心挑选盛放的瓷瓶花器,将生活空间点缀地活色生香,意趣盎然;而将花朵簪在发间,俏皮又别致,更是当时街头流行的装扮。这份“簪花”的习惯,不论男女,不分贵贱,上至君主、士大夫,下至市井小民,都以簪花为时尚,以此为美。这份乐活与雅兴是他们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宋佚名《人物图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南宋流行的“烧香、点茶、挂画、插花”均有体现(图片来自网络)

插花的雅兴,也有节庆的助推之功。宋代每年春天都会举办盛大的“花朝节”,《梦粱录》记载:“仲春十五日为花朝节,浙间风俗,以为春序正中,百花争放之时,最堪游赏。”花朝节出门赏花的市民往往万人空巷。而宋后,花朝节则逐渐趋于沉寂。

南宋宫廷画师李嵩,绘有一套《花篮图》,分为春夏秋冬四幅,其中《夏花篮图》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冬花篮图》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春花篮图》流落于日本,《秋花篮图》则已经失传。有人说,李嵩的《花篮图》是世界上最早的静物画。这种说法尚无定论,但透过这套写实性很高的图像,我们可以观察宋人是如何以竹篮为器皿、四季花草为配材来完成一件插花作品的。

李嵩,《花篮图》之《夏花篮图》©北京故宫博物院

在《夏花篮图》中,插花师用夏天盛放的大朵蜀葵作为主花,栀子花、石榴花、含笑、萱草为配花,衬绕于旁边。竹篮也编织得非常精巧,与花卉相得益彰。

|花卉  静默如迷

在西方世界,起始于17世纪荷兰的静物画中,瓷器、花卉、蔬果成为艺术家们普遍描摹和表现的对象。这一时期,诞生了很多以花卉为题材的画作。这些静物画在今天看起来,有些雷同,加上上世纪80、90年代,中国家居市场上琳琅满目的各种相似样貌的装饰画,也让它们看起来有些陈旧和乏味。

但在当时,借由花朵的美丽、脆弱和生命短暂,比喻人类转瞬即逝的生命和对物质无意义的追求,是这类花卉画共同的创作理念。荷兰盛产鲜花,艺术家们用日常生活中最习以为常的事物进行艺术表达,当然是很自然的选择。尽管看上去比较雷同,但在不同艺术家笔下,对花卉的表达也有很多层次微妙的处理和差异,值得细细品味一番。

大安布罗休斯·博斯查尔特,《瓷瓶中的花》,约1618年,板面油画,64×46cm,海牙,©莫瑞泰斯皇家美术馆

大安布罗休斯·博斯查尔特《瓷瓶中的花》    和许多荷兰、佛兰德斯画家一样,大安布罗休斯·博斯查尔特最擅长表现的题材就是花卉。《瓷瓶中的花》是他去世前两年所作,鲜花细节和形态栩栩如生。有意思的是,在这幅画里,艺术家将花嵌入圆形窗龛。鲜花背后,烟雾蒙蒙、深不可测的世界,正在向远方延伸。艺术家觉得鲜花明艳美丽,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事物,而外面的世界广袤无垠,远非我们可以控制。画家的表达超越了感官意义。此外,艺术家还以贝壳装饰窗龛,将鲜花装入雕塑般的花瓶,除此之外,他对窗外的建筑、风景、礁石也投入了很大笔力。鲜花绚烂开放,却终会凋零,唯有贝壳和珠光宝气的花瓶才能超越鲜花而得到永生。然而,只要动动手指,精雕细琢的花瓶也会跌落窗外。博斯查尔特提醒我们,一切物质终将死亡。

扬·戴维茨·德·黑姆 《瓶中花》 图片来自网络

扬·戴维茨·德·黑姆的《瓶中花》就像一个生动的微观世界,以花为主角,还有甘甜的水果和昆虫。与博斯查尔特将鲜花置身于真实世界的背景,德·黑姆笔下的鲜花背景几乎是全黑的,他以更精细的笔调刻画对象,光滑瓷瓶上的高光部分为整幅画面打开了连接外部世界的窗口,蝴蝶、毛毛虫和叶子就像在蠕动,为画面增添了生命的动感。瓷瓶中清晰可见的植物根茎映衬出清澈干净的泉水。

扬·凡·海瑟姆,《瓶中的蜀葵和其他花》,约1702-1720年,布面油画,62×52cm,伦敦,©英国国家美术馆

扬·凡·海瑟姆《瓶中的蜀葵和其他花》    扬·凡·海瑟姆是阿姆斯特丹最有名的花卉画家之一,这幅作品带来的巨大视觉享受让他实至名归。这幅画的构图有种建筑构图的逻辑性。左边的蜀葵争相开放,花朵上方还有一串花骨朵,另一边野花稀稀落落地与蜀葵构成平衡,稀有的郁金香,边缘褶皱呈深红色。冷紫色的小花半隐半现在黑暗中,康乃馨和卷心菜般的叶子上,可以看到一两只小虫。整幅画面体现出一种典雅矜持的美感和一派松弛轻松的惬意。

让-巴蒂斯特·莫努瓦耶,《鲜花与水果》,17世纪晚期,布面油画 图片来自网络

让-巴蒂斯特·莫努瓦耶《鲜花与水果》    在法国,如果说莫努瓦耶是法国17世纪最伟大的静物画家,《鲜花与水果》这幅作品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的静物画风格创意大胆独特,这幅画作中没有插满鲜花的花瓶,鲜花凌乱地铺在石台上,边缘闪着光芒,两根流苏垂了下来。鲜花和水果不是静静地摆好,而像从一个翻掉的碗里散落了出来。

|繁花与侘寂

日本人对花有特殊的情结,“绚烂与侘寂”是日本美学的一个重要特征,这两点恰恰在花朵身上兼而有之。

蜷川实花影像作品

蜷川实花    大学时曾与室友深夜观看电影《恶女花魁》,对影片明艳饱满的风格,和女主角顾盼倾城的美印象极深。多年后,在上海拉法耶艺术设计中心,蜷川实花中国首场大型个展上,我看到了《恶女花魁》的电影花絮和幕后布景细节,才发现这部电影原来出自这位女性导演和摄影师之手。金鱼和鲜花是蜷川实花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元素,也是她的标志。在她的镜头下,无论是金鱼还是艳丽的花朵,比如樱花,乍看之下都很美,但也都呈现出某种艳丽之极的绝望。同时,在蜷川实花的影像作品中,花朵不是自然存在的,它们常常是人工加工后的花朵,金鱼也是由鲫鱼变异而来。蜷川实花借由它们表达了自己对周遭世界的理解,每一种生物包括人类都生活在一个由人类自己不断改造和异化的世界中。

蜷川实花影像作品,画面中呈现的花朵和动植物实际是艺术家在摄影棚中搭建的“虚假”自然界

蜷川实花影像作品,画面中呈现的花朵和动植物实际是艺术家在摄影棚中搭建的“虚假”自然界

蜷川实花“樱花”系列,透射出冷寂与悲伤的日本美学特征

荒木经惟    怪老头手里正捧着一束木棉花走在东京街头,看起来一副憨态可鞠的样子。这张照片是荒木经惟的一个著名系列——“花人生”系列的其中一幅。人们很难以一种具体的摄影风格来形容荒木经惟的创作,但他一生拍摄的作品主题基本可以概括为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就是花。

荒木经惟,“花人生”系列,银盐手工放大,51×61cm

荒木经惟的艺术生涯中,诞生了各类以“花”为主题的经典作品,包括 “花人生”、“花曲”、“千禧年之花”、“花与JAMORINSKY”、“色情花”、“花小说”、“花灵”、“POLART”、“绘卷·花幽”等。花幽”一词,也暗含了荒木经惟摄影风格中所展现的幽玄、幽暗、隐秘、暧昧等美学指向。

这三张照片,是荒木经惟职业摄影生涯拍摄的第一组以花为主题的作品。

荒木经惟,“花人生”系列,银盐手工放大,51×61cm

第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他得知自己的妻子阳子身患绝症,他手捧一束花前去探望,在去医院一段小路的台阶上,他看到自己的身影时无意识中按下了快门。荒木经惟日后对这张照片的解释是,“想着能否拍下自己的心情,那里或许包含着自己真实的情感”;

荒木经惟,“花人生”系列,银盐手工放大,51×61cm

阳子去世当天晚上,一直在病房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突然盛开,荒木经惟似乎从中得到一种“神启”,从此开始拍摄“花”这一主题,并将个人对生死的思考和体悟借由 “花”向外界展现;

第三张照片是荒木经惟爱妻阳子入葬时的场景,据说荒木发表这张照片的行为,让同为摄影师的篠山纪信感到难以接受,自此和荒木绝交。而他终其一生对女性性器官、身体有如执拗般的狂热,在荒木经惟对“花”的凝视中,被转化为一种更为隐晦、含蓄和充满暗示性的表达。

荒木经惟,“色情花”系列,c-print,100×70cm

荒木经惟,“花曲”系列,c-print,110×75cm

© Julien M.Hekimian/Getty Images

村上隆    同为日本艺术家,村上隆的艺术之路似乎脱离了本国引以为傲的艺术传统。他对商业、流行文化和消费主义拥抱式的狂热,让他一度在本国引起巨大争议。“太阳花”是村上隆的得意之作,如今,他的太阳花不仅出现在画里,更向时尚、家居、玩具等领域全面铺开。年轻人喜欢太阳花的活泼和卡通趣味,加上它的百搭和超高辨识度,使村上隆成为时尚、演艺和年轻一族推崇的偶像。

|生命的自传

雷杜德花卉作品  

雷杜德花卉作品 图片来自网络

雷杜德——艺术界的植物学家    雷杜德堪称“艺术界的植物学家”,他自幼出身艺术世家,祖父、父亲都是画匠。这份家族遗传基因让他自小表现出很高的绘画天赋。他13岁开启艺术生涯,23岁,师从植物学家查尔斯-路易斯·埃希蒂尔·德布鲁戴尔(1746-1800年),系统掌握了植物在形态方面的特点,为他此后的植物插画奠定了基础。他笔下的花卉惟妙惟肖,精准唯美。而在他所有描绘的花卉中,玫瑰和百合尤为精彩。

雷杜德最为世人所知的作品是举世闻名的《玫瑰圣经》。他曾为近50部植物学著作绘制插画图,创作了2100幅植物图谱,涵盖1800种不同品种,其中就有许多在雷杜德描绘之前不为人知的稀有品种。1840年6月20日,雷杜德在工作台上观察一朵百合花时不慎摔倒而离世,享年81岁,度过了自己单纯优雅的一生。

梵高,向日葵   图片来自网络

梵高,鸢尾花   图片来自网络

梵高,向日葵   图片来自网络

梵高——绝望中开出的生命之花     在《渴望生活》一书中,欧文·斯通认为,最能打动读者的不是名人深厚的成就和辉煌,而是他们追求和探索的过程。梵高作为艺术家的一生,无疑是具有悲剧色彩的。但是他38年的生命,自始至终,一如他笔下的向日葵一般,燃烧着浓烈奔放的激情。梵高笔下的向日葵代表的不只是单纯的生命热情,也包含了艺术家承受的,来自生活的贫穷,精神的挣扎、压抑和孤独。正是在这种绝望的挣扎中,依然涌动出的珍贵的生命之花,让人们为之动容。

莫奈,睡莲系列, 图片来自网络

莫奈,睡莲系列, 图片来自网络

莫奈,睡莲系列, 图片来自网络

莫奈,睡莲系列 ©大都会艺术博物馆

莫奈——池中的睡莲    向日葵之于梵高,正如睡莲之于莫奈。从艺术家选择的花上,也可以看到艺术家截然不同的性格。梵高倾其一生都要燃烧自我,绽放生命的光和热,对生活全情投入。与之相比,莫奈则要文雅、冷静、抽离许多。《睡莲》系列,是莫奈的艺术巅峰之作。莫奈在43岁时,开始在吉维尼定居,在他居住的庭院的池塘里繁殖了许多睡莲,这一池莲花成为他晚年描绘的主要对象。他曾说:“普天之下能引起我兴趣的,只有我的画和我的花。”

乔治亚·欧姬芙作品   图片来自网络

乔治亚·欧姬芙作品    图片来自网络

乔治亚·欧姬芙作品   图片来自网络

乔治亚·欧姬芙——如花般柔韧强大  乔治亚·欧姬芙生于1887年,1986年逝世,是1920年代美国艺术家的杰出代表。她堪称艺术史上,一位真真正正活出了自我的艺术家,“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依旧如故”。欧姬芙以花卉画著称,她喜欢将花蕊局部放大,很容易令人联想到女性的性器官,这种看法和联想一直让奥基弗非常不悦。她认为,自己的确是画了花朵的生殖器官,但令她真正着迷的是植物的结构和呈现出的那种复杂的怪异感,她将巨大的花推到我们面前,你不得不正视,这样的画面让你对习以为常的花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安迪·沃霍尔作品

安迪·沃霍尔作品

安迪·沃霍尔也画花    安迪·沃霍尔也画过很多花卉品种,他于1964年创作的花卉油画系列,其生动鲜活的色彩和形式一新的样貌,令其成为沃霍尔绘画作品的巔峰之作。

花在人类世界中有许多含义。佛教徒以花供佛,花中有三千大千世界;面对故去和正处于病痛中的人,人们总是手捧鲜花,带去惦念和祝福;面对人间喜悦,我们也以花庆贺,希冀更好的未来。这个春天,嗅觉的感官暂时被关闭,愿这繁花的丰盛疗愈你的双眼! (撰文、编辑:台馨遥)

(图片源自网络,本文部分内容参考自《宋人爱插花》、《温迪嬷嬷讲述1000幅世界名画》)

同是看花,艺术家能看出多少种花样?